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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下乡记事:算命的说“两年之后你就奔东北方向走了”

jellybean 2024-04-19 11:51:05 往事回忆 136 ℃ 0 评论

下乡记事:算命的说“两年之后你就奔东北方向走了”

原创 施万友

「知青往事」下乡记事:算命的说“两年之后你就奔东北方向走了”


下午三点一刻我们坐上德州到天津西站的列车。从此结束了十年的农民生活。


生产队的故事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生产队是农村最低一级管理组织,有四个职能位置,1.队长,2.会计,3.仓库保管员,4.饲养员。队长必须是会种地,能指挥人,且有担当。会计掌握全队的经济命脉。仓库保管员和会计是生产队的管家。饲养员则是牲畜的管理者。队部与仓库,牲口棚在一起。

记得有一年S是队长,L喂牲口,C是保管员。这年的年景挺好。秋后收庄稼为抢收,队里每天中午管饭。也有闲人蹭饭,有好饭就有好菜,所谓好饭无非就是馒头炒时令蔬菜,总么也比在家吃窝头啃咸菜强。有一天A带着酒蹭饭,K是干活的,也是酒神。在地头A和k推杯换盏,不大会儿的工夫,这二神醉意大作。开头这二位哥长弟短地称呼着,后来喝得大些,k有一长处就是喝酒骂人,以此解酒。


k是上届下台队长。此刻正在醉意,k就开骂,骂现任队长光化肥没少买但也没怎么上地,把生产队搞成这样,骂保管员光吃饭不干活,骂饲养员领黑豆不少牲口也不上膘。A接茬骂,这些东西都叫你们贪了。A之意k与他们合谋,k立马与A对骂,骂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k质问S队长是怎么当的,国家分配那些化肥都哪去啦。知道L偷黑豆不,骂的s无言以对,C,乚二位如坐针毡。但没有反驳。最后S劝二酒神,告二酒神待农闲时,请几位喝酒,才勉强使此闹剧收场。但那天下午无一人干活。



事是压住了,但挡不住社员的议论。此事成为社员们饭后茶余的话题。大家有的三五凑一起议论,有的说看见乚的娘们儿用黑豆喂猪,还有说看见L用黑豆苗烟(黑豆煮到半熟发酵,埋在烟根,每株有一小把就行,长出来的烟既有份量,又好抽,用发酵后或碾碎的黑豆做烟戓其它植物做肥料为上品)。还有的人说S,L背地悄悄地向人推销化肥,他们找的这些人都是平时与人沟通少,或是嘴严的人。向这类人推销目的是不会泄露出化肥的来源。


到后来人们都知道了,它们自己掩耳盗铃,以为人们都不知道。转年L家麦地用豆渣子做底肥,其中有没磨碎的豆子长出芽来在地里晃晃着,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人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不说罢了,A和K都得好处也不打不闹了。谁也不愿得罪人。这场风波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但转年除会计外,饲养员,保管员,队长全换新人。(为了避免矛盾,特用字母代替人物)



二茬烟

70年新分自留地,种烟得到好处。71年夏种时又栽了五个畦的烟。祈盼好收成,一切程序照旧,且今年烟种得早,事与愿违,到后期也就是上烟时,不知什么原因烟叶起红斑,追肥也无效。只能毁掉,舍不得毁,打下来占上。五个畦砍了四个畦种白菜,留下一畦长二茬烟。二茬烟不象头茬只留几个叶,这二茬留两个好的丫子,丫子上长出来的叶留十几个,也掐顶打丫子,叶子比头茬小一半。二茬烟没毛病长势好,待收下来,晾干一尝非常好抽。收了二茬,烟材没砍接着长三茬。


此时天气渐冷也就不怎么管理,霜降前砍了,绑成一把把儿的,挂在通风处晾干,干了以后搓碎(三茬烟叶太小,羊耳朵似的)。留着自己抽。也挺好抽不苦,不辣,不燎嗓子,就是没劲。头茬烟落占子一看,特薄没份量,一片片的红斑,没劲还难抽,赶集也卖不上钱,只好送人或自己抽。那季烟叶绝收,白忙活近两个月。烟叶起斑非我们一家,大部分都受灾。


我们自己分析原因,怀疑是重茬,人家说隔一两季不是重茬。有人说这是一种病,具体如何防治也没有人说出个所以然。种地就有风险。自71年到78年返城,这几年的年景不错,年年丰收有余。

出官差

下乡这些年我最愿意干的活儿是出官差。何为官差,就是全村的活儿,根据工作量各生产队出劳力(一般就要一个人),那年头阶级斗争为纲。上级要求这类工作由四类分子完成,以示对其改造。所以每次需要人时,大队广播里就说,各生产队派一个四类分子到大队集合。队里就知道是要人啦。我刚下乡参加生产队劳动,大队要每队出一个四类,队长就派我去,我说人家要四类分子派我去我不就成了被改造的吗。队长说你就去到了就知道了,没办法去呗。硬头皮心里别扭着,扛着铁锨去了。


到大队一看都是老弱病残,我都不认识,但见个个说笑打闹,快中午了来个人带我们去大阳沟补漏。这是由御河边扬水站,通往西洼的一条大阳沟。由于前几天御河来水,浇麦子冲垮了一段。现在御河没水借此机会修补。这些活儿如果正常情况努力干一天多就可完成。但我们干了十多天,因为上工晚,下工早。到现场歇会儿才干,干不了几下又休息。可以说磨着干,也没有人监督。跟着干了几天感觉挺好,没有被改造的感觉。也没人点名。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地富,全是队里干活不行的。地富在生产队是主力及能手,队里才舍不得放,弄点这干活不行的去顶扛。再说我们那自上而下的都没有政治觉悟,根本不把政治当事。零零碎碎地干了些这样的活。



村里学校准备扩容,盖两间教室。由一个瓦工带工,这瓦工干技术活,我们活泥递砖。这两间一百多平米的教室,自春天返青就开工,直到麦熟这墙也没垒到够高。麦子熟了,生产队把人都叫回去收麦子。在队里干了十来天,又回来接着盖,直到八月十五才竣工,前后干了约五个月。这活若要自家请工只需五天全完活。



村织布厂添一台打花机,需打地基,三平米的地基给打了一星期,根本不干活儿。在自留地干完了或在家睡足了才来,好歹地捅咕两下,就收工,纯粹是混。生产队地里活儿也一样,队长跟着就快,队长不跟就另一个样。

官差这活是由大队指定的人领工,成分好,这种人一般也是干活二五眼,但可以舔,由这样的人领工能好吗。最后这二年都是由一个复员兵带工,与过去完全不一样,谁也不愿意去。这就是阶级斗争为纲,吃大锅饭的好处。十年中只因政治停工两个半天,。


出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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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最不愿意干,不想干的活儿,就是出河工。每年除夏季外都有河工任务,省里的,地区的,县里的,公社的。实在没有任务村里还要挖几条沟。也不知道那有那么多的河挖。


第一次是71年春天去青静黄拓宽清淤,地点在北大港南开大学学农基地对过。每个生产队4个人,从早上起来,推着小车,带着铁锨,铺盖,碗筷。由庄子向目的地进发。走了近百里到达大港。先期大队派人,提前分活儿,搭窝棚。所谓的窝棚就是利用港堤,在坡上挖出乚型的沟,前面用秫秸围成墙,留出口来,上面用秸草铺顶,再压上一层土,里面地面铺草,就在这上面睡觉。就是一个筒易的狗窝。



河工有专门伙房,每天三顿窝头随便吃,早晚两顿有粥,中午有汤。每周有一天中午吃馒头,炒白菜。其它时以咸菜为主。有个小卖点,除卖挖河工具,铁锨,小车配件外,还卖些碗筷,烟酒,烟叶,手巾,胰子。



挖河这活儿谁干的快,谁占光。因为你的邻居干慢了,你在分界线切的再直也给邻家甩活。相反你要慢了人家给你甩你就要多干。有时因为地界问题总起纠纷,有时不服气你甩我也甩形成一道薄薄的墙,到最后由指挥部强制,两家匀摊清除。



我们这边是两个生产队合伙干,刚开始我没干过,小车刚学会推,再加上载干的很累。后来一点点练,干的比较熟练。开始在平地还好,越往下挖越费劲。因为得拱坡,再深些就开始有拉坡的。拉坡利用拉坡器,所谓拉坡器就是一辆小车架,车轱辘没有里外胎,把这小车固定于坡上,套上绳子,绳子一头是钩子,另一头是套子,待坡下车装满挂好钩子,上面的人往下拉。


这样利用人下坡的垂劲带动小车往上走(说白了就是大滑轮)。挖到两米多时,就见水了,挑沟排水,铺垫帘,工程进度很慢。为了赶工期,每天三点半就上工,直到天黑的看不见才收工。真是累,回来收工吃完饭就睡觉,任何事都不想只想睡觉。有时来慰问的放电影,很少有人看。当时正是初夏天很热出汗多,渴了就喝地下水,那水苦,咸不好喝,不好喝也要喝,渴啊。


每天的饭不少吃,平均每天吃三斤粮食。别看我不愿意出河工,还有愿意出河工的,因为家里省一人口粮。说来也怪那时候活累,吃的差,休息少,还很少有生病的。可能是年轻的原因吧。就这样干了近两个月完工,向扒了一层皮似的回家啦。



大小河工没少出,最后一次是去周官屯南排河清淤,这是大联合式。就是各村人组成团队,以公社为单位,分组时和你在一组的人互不相识。这就谁也不就合谁,也就是别人干多少你也要干多少。当头儿的有句话问,干了吗?干不了回家换大人。这句话多混张,侮辱性太强了。这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己经在农村十年啦,空小车可倒拉,单手推车,铁锨挥洒自如,风浪也见过(小车是独轮的)。



这工程吃的好点,早晚窝头咸菜粥,中午馒头炒白菜。在小卖点买了一瓶酒,每天收工吃完饭洗脚后,喝一口酒钻被窝。还是天不亮就上工,但是这次倒土点远有利,三个小时推四趟土。自装自卸,用人家话说道上磨去,意思是去时推着小车稳走,回时拉着小慢走,这样就轻松多了。但车不能少装,每车多于半立方土,也不觉得累。



由于车装的满大,推车只能凭感觉,看远看不到近。有一天我推着土往前走,没注意前面有个小坑,车轱辘一下陷进去,随之小车前翻,一个猛劲将我往前带了一下,这一下正好我的裆部被车轱辘撞了。当时我疼的差点没死过去,待我缓过劲来带工的,叫我去县团医院(工地上的)。经诊断为阴囊出血,给了点药,又给了一个葡萄糖瓶子,告诉我把药倒在瓶子里用热水沏开,然后敷在患处做热敷,也没诊断出是那个部位出血。那时我这裆部就象挂了个大紫茄子,很难受,很别扭。


第二天早上没见效果,又去县团医院。大夫看完之后告诉我,回去搬铺盖来住院吧(就是用席搭的棚子)。往院之后给打了一针,继续做热敷。每天三顿饭由伙房给送来,吃的是病号饭。三五天后我哥哥知道啦,马上写信告诉我父母,父母回信告之,速来天津治病。后我哥哥去工地看我并说爸妈要你去天津治。


此时我的患处己见轻,那个紫茄子己收缩了一多半。我当时想再住这棚子几天缓缓能干活时,干点轻松的,把这段坚持下来。我哥哥说不行,赶紧走别落残。这样我就跟指挥部打招呼说我去天津看病。指挥部说去可以但费用公家不负担,并签协议后果自负。由于没有法律意识,又急着去天津,就和指挥部签了协议,我哥拉着我回靳刘庄。在家养了几天,也是每天热敷。



过了几天来天津,到家稳定之后,去天津一中心泌尿科看病。是我有福气,门诊接诊的是着名泌尿科专家施锡恩(那时他刚刚恢复工作,没有职称,职位,就是一般大夫待遇)。专家通过摸看问,告诉我,这是外伤造成睾丸出血,现在於血己吸收伤口愈合己造成疤痕,对今后无大碍。也不用吃药,让患处自然消肿。随后专家给开了诊断证明。就是这份证明无意中帮了忙。



正在这时天津己传小道消息,知青可办病退返城。听到这消息,我马上返回,让我哥哥去县医院开证明。我有一表弟在县医院实习生,他没有开诊断证明的权利。但他给找了大夫顺利的把证明开了。随后写申请送到知青办,一个月后就批下来了,待他全办利索,我就开始办。通过这次河工我也算因祸得福,但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怕,若要再严重些我将残废。这工伤讨说法也没说,因为我已经和指挥部签了协议。阿弥陀佛我嘛事没有,身体健康。(如果说知青下乡是劳改,那么出河工则是强劳)



哥哥病了

74年麦收后,县里有河工项目,去王镇店公社司马庄村开挖某号支渠,队里派上我哥哥。这项工程是以生产队为单位,不太紧张。开工以后日子不多,我哥哥感觉浑身没劲,出虚汗。开始以为天热劳累也没当回事,只不过干活不行啦。队长说他是装病偷懒,后来自己回来不干了。


回家来看它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蜡黄干瘦。之后到天津看病。在天津总医院,抽血化验,显示血素3点5其它也都不是正常指标。通过抽脊髓化验正常,确诊为贫血。但造成贫血的原因没有找出来。只能吃营养补血,吃药调治。经过吃药加营养调治不见起色。后家父有一朋友是老中医,吃了几付中药无效。老中医断定可能由某种虫子引起的。去医院,做大便化验,果然是有绦虫卵。说明是由绦虫引起的贫血。于是大夫对症下药,几付药就见起色,加上营养,每天一瓶牛奶。马上就缓过来了。同时大夫告诉他家里的粪肥一定要高温封闭,避免病虫传插。经过四十天的调治我哥哥又恢复了健康。


上学梦

下乡后每次写信,父亲总是闲我的字潦草,并叮嘱有工夫练练字,我说没用,父亲说没文化就不能有一笔好吗。还是练练好,于是我就利用晚上在废纸上乱写一气,没有白纸就用从天津带来父亲单位发的活页文选(拿来做手纸用)上写。下地干活休息时用草棍在地上写。逐渐的练成能叫人看出样子的字。


七三年招考工农兵大学生,我以为是考试,问大队告诉我是推荐,我没有资格。大队推荐一个农民去北京清华大学。转年这位大学生放暑假,为显摆学业告诉众人我在学校就学这外语,有意在院门口念英语字母。一连多日就反复用那带着地方口音念英语字母和初级英语会话,问他有课文念吗,他说没有也不会。唉,可惜啦全国最高学府,就叫这帮孙子们给嚯嚯啦。



77年全国招考大学生,上级一直不传达这种文件,后来听说了,我去大队问,大队说我没资格,去公社,县里问都说没资格。其实国家要求考生不唯成分论只要能参加考试就行。各级政府瞒着。虽说我68届没学到多少知识,但我上学时在班里排三四名。我的英语最好,全年级第一,当初英语老师许给我只要好好学习,初中毕业学校保送我去外语学校。一场文革彻底毁了我的大学梦。



邻居老叔

我家右邻是本家老叔,老叔和老婶都非常好。老叔1米6几的个头,戴眼镜文质彬彬的,写一手的好毛笔字。老婶也是1米6几的个头,瘦瘦的显的比老叔高,长圆脸,两只大眼睛,高鼻梁,年青时一定是大美女。当我见到他时,己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啦。每逢春节人们都找老叔写福字,对联(求字者自带大红纸)。自己搭毛墨不说,有的求字不带纸,老叔也来者不拒。哪家娶媳妇老叔除写喜字,还兼做帐房先生,并且陪娘家客。有聘闺女的老叔和老婶老两口,做为娘家人送新人去婆家。我有一身蓝色军便服就是老叔的礼服(有事就来借)。周围那些住户谁家有大事小情的都少不了老叔。人们普遍认为老叔老两口人品好,人缘好。


老叔家与我们关系很好,尤其是对我们的照顾。每年收枣时,总是送给我一些(我们没有自留树)。有时有新鲜的东西也送与我们,老叔在生产队里总是向着我们说话。我母亲每年回来都会和老婶坐一阵子。老姐俩儿聊到伤心处泪眼婆娑,聊到高兴时又开怀大笑。

后来听说老叔家在别处盖了三间房,搬出去了,这是我们回来以后的事。真的怀念那段与老叔为邻的日子。

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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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提到那个与我一同浇地的失目人,文革前以走街串巷圈场挌地唱三弦,算命为生。文革开始砸四旧,他这饭碗也给砸了。只能回生产队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例如铡草他持刀,摇辘辘浇地到还行,反正生产队多少得给口粥。

印象是七六年春天来我这借宿,有个和我们做伴的也免的寂寞。我就鼓动他把三弦琴拿来,给我们唱几段听听。后来拿琴来了,说不太好使,我看是由于长期使用,有一处不平啦。他的目的就是不想唱,我就告诉他好修,修好之后试试还挺好用。那就开唱吧,唱了一段<刘公案>。这一唱引来一大批看热闹的,这个局面不行。我告诉他把琴弦放松,告诉他们琴坏了,唱不了了。人们才散。有一天,我跟他说你给我算算我的命。


开始不想算,我说咱算着玩,好坏我不在乎。他听了想想就说行,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就把我的生日告诉他了。当时没算,转天睌上问我你生日准吗,我告诉他绝对准。他说好,我把结果告诉你。他说今年芒种那天别见半边人。半边人是谁,他告诉我就是丧偶的。他说过了这天,你就顺啦。两年之后你就奔东北方向走了。我说行照你的办,到芒种那天我大门一关,整整关了自己一天。睌上他来问我白天没见谁吧,我告诉他别说半边人,就是全可人我都没见,关自己一天。他说那就好。

算完命我也没当回事,但偏偏就在两年后返城(因为说的东北方向指天津,由我们那看天津是东北方向)。难道真的命里注定,我就有这一劫。那别人呢,他为什么说两年,不说一年三五年。真叫我不得其解。


返城

78年在河工出工伤后,就不去生产队干活,一是养病,再是打理家务,此时我哥哥返津申请递上去,正在待批时街道请他去街办厂干活。7月中旬我妹妹因淋巴癌去世,我来津参加葬礼。此时我哥哥的返津申请己批下来。父亲告诉我马上回家办返城申请,及处理没用杂物。待我哥哥户口迁移一切手续办完,我就开始把我的返城申请递上去。之后同村一个知青来问我如何办理申请,我一一回复。后来他告诉我,县里不接受他的申请,因为他己与当地女人结婚(回津后很多年遇到他,他说他己分配沧州,并己用其他办法全家回津)。


母亲这时也来协助我处理善后。该带走的放一边,带不走的或返城没用的能卖就卖,我逢集就去卖东西。告诉生产队不要分给我们粮食,只是分到枣和山芋,山芋也被我上集卖掉。自留地里的玉米也不管了,只是玉米嫩时开始煮玉米吃,后来余下的叫我二伯父家收去。我和母亲娘俩儿个天天吃馒头炒菜。马上返城烧柴也不在意,每晚烧两大锅热水,我们娘俩每晚都洗热水澡。那段时间是我在农村十年最舒服的日子,但心理总嘀咕若批不下来不就瞎折腾吗。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的申请8月底递上去,9月15号户口就批下来了,只不过派出所没发下来罢了。



村里人知道我们要离开这里,有那常年不给我们说好话的,主动上前来献殷勤,想白拿些东西,这类人一律拒绝。这些年对我们好的也不能不回报,召来挑选兔费拿走。也有人背地捣乱,阻止卖我们的东西。这我也不在乎,因为我们有计划,没人要都拉到我姥姥家,因为这十年能在这活下来,大部分全靠舅舅,表兄嫂。对有恩之人此时不报还待何日。到最后我们那些存煤,被本家一叔买走,剩下的烧柴,让我二伯父拿走。



在此之前母亲为了今后的团结提议邀我的二伯父,三伯父两家吃顿饭,以示对这十年来的答谢。那天嫂子妹妹们都来忙活,包了二大锅饺子(在农村那时是好饭)。大家高高兴兴的吃了这顿散伙饭。



到了十一月十八号通知我哥哥来接我们回津(此时一切处理干净,该托运的也办完,余下东西等舅舅来拉)。哥哥二十日到,此时我二伯父家大哥盖房需要请人拉土,大哥委托我哥去天津给买肉,转天我哥哥回津。我哥哥刚进门居委会就把我的户口迁移送来了(迀移证显示批准日九月十五日),太巧了。我哥哥买完肉,马不停蹄返回,带来了我的迁移证,转天我一切手续办妥。



我们一切准备就绪,提前通知我舅舅来拉东西。到了二十五号舅舅套了辆车和表嫂来啦。中午饭后车装好,我们带着随身的东西去车站。之前有人预定借房,此时将门匙锁交与此人。我们临走时,正值生产队上工时,连自家人带队里人形走一个夹道欢送的阵势。到了车站与舅舅表嫂挥泪洒别。



下午三点一刻我们坐上德州到天津西站的列车。从此结束了十年的农民生活。



再见了靳刘庄!



79年5月4号街道送来了母亲的平反报告,称文革按富农成分遗送回乡是错误的,成分为家庭妇女。并批准返回天津。转天我带着母亲的户口迁移去青县办理户口。在县城遇到火化场的刘师傅,刘师傅说这么巧,我不怎么上街,今天上街就遇见你太高兴啦。


我告诉他我是来迁母亲的户口,我在天津己上班。他直给我道喜。又走了一程遇到了邻村给我介绍马小姐那个亲戚,见面就没有见到刘师傅那么高兴。我告诉亲戚我回来迀我母亲户口,我己在天津上班啦。不知为什么亲戚有些尴尬,寒暄几句,去村办正事,下午一切手续办妥,立即返津。转天去派出所上户口。到此我们家是真正的团圆啦。



就在这一年父亲委托村支书张富玉先生,把我们在村里的住房卖掉。这时有人找到支书准备买房,支书给定价九百,买主也答应,但不能一次付清,要求分期(其实是准备赖账)。支书未应告诉他,人家哥俩儿结婚需要用钱。买主东借西凑的凑足九百送来,并给我们带来礼物。


值此之际我们感谢张富玉先生多对我们的好事照顾,更感谢来我这相家庭定亲时,给我说坏话那帮孙子们,要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

结语

零零碎碎的,前言搭后语的回忆下乡十年的生活和工作。有苦也有甜,有怨也有恩。总的来说十年农村不白呆,分辨出草和苗,认识了好与坏。回来啦就重新做一个城市人。



作者:施万友,1952年生人,天津一0九中学68届,68年至78年,在河北省青县靳刘庄插队。返城后就业于南开副食品公司官银号商场,2012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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