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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心酸不已)真实故事:收废品的老樊

jellybean 2024-04-19 11:51:55 往事回忆 100 ℃ 0 评论

文/肥嘟嘟

全文共2651字

(读完心酸不已)真实故事:收废品的老樊

认识老樊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那天家里刚刚收拾好卫生准备搬家,盯着堆放在墙角的一大堆废品,妻子一筹莫展,我也一时想不起来周边哪里有废品回收站。

我和妻子正面面相觑之际,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悠长的吆喝声,“破纸板、旧家具、电冰箱、洗衣机……”我心头为之一悦,顾不得换掉拖鞋就忙不迭地飞奔下楼。

收废品的是一位老汉。他缓缓地开着一辆眼看就要沦为废品的电动三轮车(应该是他自己改装的),车把上绑着一个脏兮兮的大喇叭,刚才在楼上听到的吆喝声就是从那里喊出来的。

我朝老汉摆了摆手,老汉拧动着车把(上面应该有调档器)“呜呜”地飘了过来。到了眼前,我这才发现老汉的一只眼珠子不是很正常,和他沟通时,那只眼珠一动不动,瞧着有点儿瘆人。老汉许是察觉了我的异样,他笑着从车斗子里拿出一只水杯——容量大得惊人,仰着脖子牛饮了好几大口,突兀的喉结上下一阵翻飞,让人看着好像随时会划破脖颈处的皮肤。他大大咧咧地边用粗糙的大手揩拭嘴角流下来的茶叶水边对我讲:“甭怕,甭怕,这不是传染病,是糖尿病给害的,不传人!”

我是北方人,听他的口音,应该也是北方的。我问老汉是哪里人,老汉挠着头皮笑笑,“安徽的。”我摸了摸口袋,发觉里面还有包烟,便抽出一根扔了过去,“碰着老乡了,家里有点废品,帮我清走吧。”

老汉耸肩缩手后退着接住香烟,没等我开口问“有没有火”,他就摸索着从短袖的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他应该是很喜欢抽烟但许久没有抽烟了,一根烟五六口就化作一段段灰烬跌落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水泥地面上。

抽罢烟,他清了清嗓子,然后用脏兮兮的大手将趿拉着的布鞋提上脚后跟,抬头打量了一眼身旁的楼房,“小老乡,几楼,我走一趟。”其实,在老汉抽烟的间隙,我本打算和妻子动手将东西搬下来的,毕竟瞧着老汉的年龄也不小了。天气那么热,万一给他累出个好歹来,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老汉没有发现我内心的纠结,他在听到“六楼”的回答后就好像战士听到了冲锋号一样,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去(我住的是老小区,没有安装电梯)。不知是走惯了楼梯还是年轻时在田里练出了强健的体魄,老汉的体力很好,他一口气就走到了六楼,气匀神定,整个人的状态和在楼下抽烟时没有分毫区别。

望着气喘吁吁的我,老汉又笑了,一笑满口的白牙就大张旗鼓地暴露出来。进了门,望着小山似的堆着的废品,老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连那只一动不动的白眼珠似乎都有了些神采。还没等妻子开口问废品的价格,老汉就搓着手说:“东西我先搬下去,价钱只会比别家高,老乡不骗老乡。”

妻子没有反应过来,她惊疑地看了看我,又惊疑地看了看老汉的脸——主要是看他的白眼珠,这时房间里传来孩子响亮的哭闹声,她急匆匆地跑过去哄孩子了。

老汉轻手轻脚地先将大件东西背下楼,我在上面帮着他把一些零碎的废品整理打好捆儿。也不知道老汉上上下下跑了多少趟,等到房间里的废品全部清空时,天已经黑透了。最后一趟是我背下楼的,因为那时老汉已经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虽然没有大口大口喘气,可他的脸色煞白,鬓角满是暴起的青筋,那只白眼珠鼓胀得好像立马会夺眶而出。

老汉亦步亦趋地在一旁扶着我身后的废品,估计是刚才累着了,老汉的口音比之前更浑厚了,也更有北方味了。他说,好多天没有像今天这样能够满载着一车子东西回家了。

我问他住在哪里。老汉明显有些沉默,在楼梯平台上稍作休息时,他朝南边呶了呶嘴,“我和老婆子住在废品市场边上。”说这句话时,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除了沧桑就是疲累,“租房费三百块一个月,刨掉吃喝,一个月能往家打他个三四千。”

“家里有孙子要养?”瞧老汉的年龄,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当爷爷的人了。

老汉听到“孙子”一词,那只正常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不少,他猛地背起那一大捆儿废品,不由分说地就步履坚定地走下了楼。因为楼道里是声控灯,老汉几乎是一路吼叫着跑下楼的。

借着昏黄的路灯,老汉将三轮车上的废品又重新码放了一番,结实地勒上几道绳子后,又在上面罩住了一层纱网(感觉像是哪里捡来的渔网)。一切收拾妥当,老汉从提包里摸出一只计算器和一个明显有些破旧的小本子,他的记忆力很好,手也很是麻利,“啪啪”一阵按动,废品的价格就算出来了。老汉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在楼上对我妻子讲的那句话,“老乡不骗老乡。”

我信他。收下他啐着唾沫点数给我的钞票后,我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根香烟,递到了他的手中。老汉又仰起脖子“咣咣”喝了几大口凉茶水,这次他没有揩拭流到脖颈处的茶水,点着香烟,他微闭着那只正常的眼睛小口小口地抽了起来。

“小老乡,老汉挣钱不是给孙子,是给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孽种啊!”老汉的语调里满是悲怆,捏着香烟的粗大手指微微颤抖着。他提了提裤子股蹲下去,因为陷入过去的某种回忆里,他连香烟都顾不上抽了。

我不知道那晚老汉为何会向一个陌生人袒露自家的往事,或许是心头的压力积攒太久终于到了决堤的那一刻,又或许是那天下午跑到邮局咬着牙往家寄过去一笔款子后心存不甘。

老汉说,那笔款子本是留着给老婆子看病用的,但老婆子死活不愿意去医院。我问老汉他老伴得的啥病,老汉苦笑着摇了摇头,“俺老婆子的病可不少,胸口闷,血脂稠,还有疝气,最近因为在毒日头下捡废品,还中了暑气……”

我的眼眶有些发酸。问及老汉的孩子,老汉猛吸了一口烟,然后重重地吐了出来,“啥都没干成,现在还在胡混日子!”隔着烟雾,他的整张脸显得影影绰绰。

“初中没读完就跟着街上的人胡混,如今人家都讨老婆生孩子了,他倒好,靠打个零工混日子,房没着落,老婆也没影儿,都三十好几了……”老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因为激动,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望了一眼头顶的楼房,然后两脚互相蹬下脚底的布鞋,颠着布鞋晃荡了几下抖落出几颗小石子儿,“如今都要楼,没楼哪能讨到老婆,农村再好的房,人家女方也看不上!”路灯幽幽地吐着暗光,给老汉的话语镀上了一层哲学意味的悲凉。

又聊了一会儿,老汉的提包突然一阵震动,他起身接通了电话,“嗯嗯呀呀”了几下后,他就嘬着嘴吸净了指间的香烟。

“老婆子烧好汤唤我呢!”老汉刚才还满是愁容的脸挤出来一抹笑意。他耸了耸瘦削的肩膀,挺了挺不再挺拔的背,坐上三轮车就“呜呜”地驶离了小区。

从小区搬走后,我就再没有见过这位老汉。至于为何知道他叫老樊,因为他临走前曾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电话,现如今那张纸条不知被丢到了何处,想必是被当成废品卖掉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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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肥嘟嘟,祖籍山东,现居宁波,喜爱乡土故事,偶写几篇乡土文章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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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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