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吃地瓜干的年代（地瓜干吃了）

小说／张成良

那是一九六三年，我才七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个子矮小，面黄肌瘦皮包骨。成天以吃野菜地瓜维持生活。地瓜干面，是老年人推着大石磨，怀抱磨棍一圈圈磨出了瓜干面粉。蒸出窝窝头又黑又粘。热吃粘掉牙，凉透咬不动就像塑料模。当地社员传歌谣，＂驴粪蛋子窝窝头，粘辣淑越吃越上膘”50至60年代20世际国家贫穷。那个时代还是人民公社化，生产大集体。一个村是一个大队部，人口大约四五百人。大面积地种栽春地瓜和夏地瓜。地瓜名称有三种叫法：红薯丶红玉、地瓜。地瓜外皮红，内里白和黄色，它含多种维生素淀粉，营养丰富，还有抗癌物质元素。也是世界卫生组织公认的好食品。地瓜高产，抗旱耐涝。春地瓜亩产高达一万多斤。夏地瓜也能收七、八千斤重。是当时的农村主要粮食。地瓜秧子也能吃，晒干后过冬吃，叶子也可以和地瓜干掺合磨面吃。夏地瓜也能过冬，在家中院子里。挖一个深窑，上面用木棍玉米桔杆盖好土就能保温存藏。一年四季不断地吃地瓜。

我的爸爸是个老队长，共产党员。曾经获得鲁西南地区先进劳动模范，优秀党员的称号！奖品是一件木制犁子。带领全村农民，艰苦奋斗，保证了农民生活的温饱。在我的记忆中，是个二十几年的老队长，一至干到六十多岁，才辞职不干。

那时我村有四百多口人，种春地瓜三百亩左右，夏地瓜二百多亩。我们是鱼台最西边部的，地势比较高，土质适应大面积的栽种地瓜。地瓜吃法多种多样，最普通的吃法是，先把地瓜洗干净，用刀彻成小块放进锅里加上适量的水，盖上锅盖，大火烧开，八丶九成熟。在用适量的地瓜面加水放在碗盆里，拌成糊涂形倒进锅里，加火烧开就成了地瓜糊涂汤。

汤甜瓜面美味可口，老少皆宜。一般男劳力喝上三丶四碗就饱了，不用吃馍了。还有一种吃法，找一块破铁皮，用铁钉在上面砸上密密麻麻的洞眼，钉在木条板上，就制做了一个长方形，擦地瓜粉渣的工具。把无伤残的地瓜洗净。先把铁皮制做的工具放靠大盆中，在拿取地瓜放在上面来回摸擦，地瓜就变成白色的粉渣液体远远不断的流进了大盆中。另外，在用一块干净细白沙布，把雪白粉渣捞出来放在白布中间包好，放在面案中，低部放上一个盆，在案板上来回挤压，白色淀粉液体水远远不断地流入大盆中。等半小时后，白色的淀粉沉在水中，先把清水倒去，盆中就有三丶四公分厚的淀粉。晒干后就可以做成纯洁的粉条。即滑溜又好吃。粉渣放点盐和面粉加工各种各样的食品形状，放在锅里蒸熟了，可好吃了。有的在粉渣里，放的面粉盐葱做成丸子形，把水烧开，把粉渣面丸子放进开水锅里，不一会捞出放进盘子中，冷凉后就吃，就象现在的征月十五月的元霄一般，真是美味可口，是人一生中的享受。

春地瓜育苗，是每年阴历二至三月份，气温上升才能育苗。选在村中一个大空院里。用烂草和土水拌成泥块，垛成一个三米宽，十五丶六米长，一米二高的长方形育苗坑。在里面用砖彻成三道火墙通到后烟洞，中间一条火道连接两边通道。前面彻成火炉口准备烧柴专用。火坑道彻成后，用土制大坯盖平，上面放三公分的碎土。然后，在把地瓜从地窑中提出，精工细选，去掉无伤残的地瓜。作为育苗母子瓜。按放好育苗坑中，一排排站着，好象似西安的兵马俑一般。上面在复盖三公分细土，喷撒适量的水，盖上无腐烂的干麦糠就成了。然后，由专业技术人员，从前面炉口加柴点火，青烟远远不断地从后烟洞滚滚冒出，飘散于篮天白云之中。技术员每天观察火炕中的温度表，最高不能超过二十度，十六丶七度是最标准的气温。育苗这个工作必须严格管理，二十四小时轮流吃饭休息。

时间大约七丶八天地瓜就要发芽了，红红的芽苗，就象儿童红领巾一般在春风里飘扬成长可爱。

二十多天后，到了四月初，春地瓜苗长到二十多公分长，就可以下地栽种了。春地是年前耕耙整平的，经过一冬的风雪融化。土资甚好，无坷垃。男女劳力齐动手把地块，打成五丶六十公分宽畦垄，长短根据地形定量。看好天气，老人拔苗青年运苗。男劳力用三齿抓钩刨碗口大的坑，深十多公分，由妇女插苗浇上一瓢水，埋平土坑，上面透出二公分长的苗尖就可以了。地瓜苗成活率很高，一般不缺苗。

栽种完春地瓜，就快到夏季割麦了。天气高温麦子成熟快，收割脱粒后，先晒干扬净，选好麦子交给公粮做贡献。剩于按每户人口分配。一人分到二、三十斤，一家四丶五口人，才得到百十斤，这就全年的口粮，一家老小除了过年吃顿白面菜饺子。平常都是以地瓜干为主食。农民特别苦特别累，夏季收完小麦。接着种夏天地瓜。先把麦茬地耙平整好打成畦垄。春地瓜秧子也长成一米多长了。把秧子剪成二十公分长断。和种栽春地瓜一样，刨坑插苗浇水埋平坑就可以了。

阴历七丶八月份，春地瓜就可以收获了。那时的地瓜秧子也是保宝。首先按人口分配，由会计，计算分到各家各户。男女老少先把分到地瓜秧割完拉运家中，挂上树杈晒干准备过冬吃用。男劳力用抓钩刨地瓜，每棵地瓜结五、六块，四丶五斤重，后边是妇女老人跟着掰地瓜的土块，堆成堆，远远地看去紅红，瓜果象火龙果一般，鲜艳美观。村会计按每户人口计算分配数字。另外，由五丶六个男劳力装筐过分配过称。另外，在各家分到的地瓜堆上，由识字人员在地瓜上刻写各户主的人名，放在上面以防错乱。收工后，男女劳少，喜气洋洋，肩挑背抗各自运回地瓜的队伍，就象长龙一般，远远不断的奔向千家万户。

农民把地瓜运到家中，先分拣伤残地瓜，留着吃。好地瓜用各种刀具彻成簿片，晒放在房前屋后的空地上。远看白如雪，。秋天的风景美如画。人欢马叫喜洋洋。好天气，四、五天地瓜干就可以晒干了。每家都存放地瓜干几百斤，人口多的上千斤，加上吃点野菜，基本就够一年的口粮了。

后来，鱼台县委号召全县人民，大搞旱田改水田，种水稻旱涝保丰收。大兴水利建设，挖河修渠，开山建水库。万人工程大会战，红旗飘扬万里长。这就是当年的鱼台稻改精神！稻改改变了鱼台一穷二白的旧面貌，跨进了鱼米之乡赛江南的新时代。

二〇二二年八月十六日张成良。

插图／代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