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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回忆篇(知青回忆录)

jellybean 2024-04-19 12:48:19 往事回忆 630 ℃ 0 评论


知青往事回忆篇(知青回忆录)

林海趣闻

我在林场当伐木工还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很多事情还记忆犹新,现在回想起当年那些有趣的故事仍会念念叨叨说给家人听。所谓的趣闻就是当年在林区采伐作业时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以及对从未去过林区或未当过伐木工的人来说比较感兴趣的事情。

七十年代初期,我下乡时选择了去牡丹江市林业系统工作,到牡丹江后被分配到市林业局东村林场采伐工段。东村林场是全国离市区最近的、并且是林木资源最发达的林场之一。林场所辖的几万公顷山林有着非常良好的森林植被,且大部分是天然次生林带。

每年的八月底或九月初就进入采伐季节了,林场的伐木工们都要被场车送进大山深沟,住在开采作业区附近的宿营地。由于每年的生产计划都能轻轻松松地完成,因此工段长也就不特别强调什么劳动纪律等规章制度了,只是反复关照大家在采伐作业时要注意安全。

没有了纪律的约束,工人们进入山场后就像鱼跃入大海似的,一甩尾就不见影了。而且工人们工作时随意性很强,根本没什么心思干活,经常是没砍两棵树就不知上什么地方转悠去了。

刚开始我还有点纳闷,不晓得这些师傅都上哪去了,心想就算是找地方解手吧,也不需要用这么长时间。后来才整明白,原来大家都在山场上干私活,都忙着在寻觅自己需要的山货宝贝。时间一长,我在这样的工作氛围熏陶下,也慢慢学会了如何去划拉自己想要的山货。

八九月份的季节,林子里可以划拉到的山货就是松子,榛子,木耳,蘑菇之类的东西。说来也好笑,因为我不敢独自一人去找山货,确实是的,林子这么大而且是阴森森的,谁知道会碰上什么玩意儿。所以就找了个搭档一起干,跟着搭档学着小打小闹的采采蘑菇,捡些木耳什么的。别看捡拾蘑菇木耳这些小山货,其实也是蛮折腾人的,因为这种活儿非得雨过天晴后或者是等雨停了才开始干的。每次收获满满的回到帐篷时,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干的地方了。不过呢,我还是会乐此不疲地去捡拾木耳、蘑菇,因为我知道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山货,晒干后带回上海可绝对是吸人眼球的珍品。

我那个搭档是林场的青年职工,比我长几岁,我一直称他殿国哥。与我相比,他绝对是个捞山货的行家里手。我与他搭档采松塔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装松塔的麻袋是他从家里带到宿营地的。两个人上山就带两条麻袋,整满后每人扛一袋,多了也扛不动。又不能留在山里,否则再去取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原因是在山里三转二转有可能就转晕了,真要在山里迷路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不好连回宿营地的路也找不到了。

一般讲,采摘松塔时最好就是两个人一起干。这样做,一是能有安全感(攀爬红松树是有危险性的,八十年代初就有两个林场小青年在红松树上摔下遇难的),二是能互相壮胆。每棵红松树上结的松塔数量是参差不齐的,而且个头大小也是不一样的。有些红松树上结的松塔又大又多,最多的一棵树上能有一百多个松塔(松塔的形状像是菠萝,一粒粒的松子被紧紧裹在松塔外瓣层内)。

采松塔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红松长地很高大,胸径基本上都在四五十厘米左右,大的可达六十厘米以上。粗壮的红松能有约二十米的高度,瞅着那树枝、树顶挂满的松塔心里就直痒痒,恨不得一股脑儿地把它们都摘下装入麻袋内。

通常情况下,我和殿国哥是轮流攀上树身的,遇上树身五六米以下没有枝干的话,就用人叠人的方法攀爬。然后借助双手双腿夹着树身慢慢向上移动,待够得着树枝时就能很省力地攀到树顶了。松塔大多长在树梢的分叉枝上,有些树梢是挂不住人体重的,只能采摘树梢以下横向树枝上的那些松塔。随着手拽脚蹬的组合动作,那几十上百个松塔稀里哗啦地掉落在山坡上,然后就是攀下树身,然后就是寻找收拢战利品装麻袋。待两条麻袋塞得鼓鼓囊囊时再打道回“府”。

你还别说,采摘松塔是相当累人的。但给自己搞山货时,还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劲儿,明明是已经气喘吁吁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再说我俩专瞄准那些长有大个松塔的红松树下手,取出来的松子颗粒可达小手指末节那么大,上海的家人和亲戚都惊讶地说从未见过这么大松子。

至于野生核桃和榛子就没有那么好整了,林区内核桃楸树的群落明显少于红松树。而且这种野生核桃个头特别小,两头尖尖又细细长长的,核桃壳非常坚硬,一般都不敢用牙去征服它。通常是将核桃扔在火炭里,待它轻微的发出"吧吱"声,桃壳开裂冒出一缕热气。里面镶嵌着薄薄的一层核桃仁,很费劲地扒拉出些许核桃仁,但味道也是一般般的。至于榛子就更稀罕了,原本深山老林里的榛柴棵子就少,经过伐木工们的轮番洗劫后就更难见到了。

说起山货,我不得不说说松树明子,松树明子是红松树枯死腐朽后的产物。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有一句台词"厅里掌灯,山外点明子…"。这个明子就是松树眀子。

松树明子一般都是从躺在地上且树干已腐朽的红松倒木以及已腐朽的红松树桩部位找到的。运气好的话,一次就能扒拉出上百斤的大块松树明子。可别小看这种泛出橙黄或橙红色而且还散发出一股浓浓松香味的东西,它却是正宗的宝贝(如图)。

这种大块的明子被劈成小片条状后,火柴一点就着,那松油烧得吱吱响,甩都甩不灭,大多数人家都用它来当引火材料的。那个年代,牡丹江没有使用燃气的,家家户户的日常生活都离不开燃煤和木柴,所以松树明子是人们用来做引火的首选材料。

写到情趣,其实我最喜欢听那几个会下套遛套的师傅讲述他们的狩猎经历,整个采伐工段,我最佩服的是曲兆顺,曲兆胜兄弟俩,他们下套捕获猎物的成功率最高。入冬后,大雪封山,我们踩着没滕的积雪去山场作业都很费劲,但曲氏兄弟却能轻松自如的上山去遛套。他们会在纷乱的动物脚印中,分辨出兔子和黄鼠狼的行踪轨迹。经常是清早下好的钢丝套,收工时差不多就能带回一些晚餐的下酒菜。那个时候,一张完整的黄鼠狼皮毛国家收购价是12元人民币。他们多次狩猎到野猪,狍子的故事就更精彩了,我曾写过曲氏兄弟俘获野猪的故事,详情可参阅老知青家园公众号刊登的《生擒野猪记》。

东村林场的山区除了有大型动物黑熊(也称黑瞎子)之外,其余的就数野猪、梅花鹿、狍子的数量最多。坐着卡车沿着进山公路驶往采伐点时,最常见的就是野猪群的迁徙队伍。野猪群集体行动时有个特性,那就是前面有成年母猪当开路先锋,后面有大公猪压阵,中间夹杂着十来只小野猪。据林场喜爱狩猎的刘明久师傅说:狩猎者最怕碰到单个的凶猛猪牯,若一枪没打上的话,它拼死也要跟你玩命。但对付迁徙群猪就容易多了,原因是那只压阵的大公猪为了护仔是不会主动向猎手攻击的,它的责任心很强,主要是掩护猪群快速撤离危险之地。

一直听林场人说山里的狍子最傻,真是此言不虚。有几次冬季的夜晚,我搭乘集材车回场部办事。半道上常能看到数只狍子站在公路中间,眼睛好奇地盯着车子看。司机打开大光灯慢慢滑行至它们跟着,还是无动于衷,直到司机按响高音喇叭,它们才扬蹄朝公路两边散去。唉,还真是些傻狍子,假如车上有人带枪的话准能撂倒它几只。

我当伐木工那几年的冬天,工段长为了能给工人们改善伙食,经常派遣曲兆强、刘明久两位师傅去山场狩猎。只要见到他俩带着笑容返回宿营地,那一准就有野味吃了。因是大冷天,被放倒的野猪或狍子等山牲口,埋在雪堆里几天都不会腐烂的。他俩回来后只要告知马伕去什么方位取猎物就行了,几个时辰后马拉爬犁就把猎物送到营地伙房。

说实在的,虽说是伙房经常供应一些不带肉腥味的菜,但那些个狍子肉什么的也确实不太好吃。尤其是那次误伤了一只梅花鹿,哦,这鹿肉比狍子肉更难吃。山牲口中唯一能与家猪肉媲美的也就是野猪肉了。

当然了,这些个情趣故事是发生在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若是现在发生的话,很多事情都是违规违纪甚至是违法的。

根据国家林业政策,东村林场早已停止采伐作业了,并于二十多年前更名为牡丹峰自然保护区,1994年已经被列为国家级旅游景点之一。


原牡丹江市林业局

东村林场上海知青

郁以凡撰稿于上海

2022年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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