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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被催更小说《啼笑因缘》:新旧文化交替下三位女性的爱情抉择

jellybean 2024-04-19 15:11:56 抒情散文 139 ℃ 0 评论

张恨水发表《啼笑因缘》时是在1930年,一气呵成在上海《新闻报》连载完毕,在南方引起市民读小说热潮。这比在北方《世界日报》连载的《金粉世家》反响热烈,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金粉世家》战线太长,从1927年一直连载到1932年,能连续跟读五年的读者,毕竟是少数。

民国被催更小说《啼笑因缘》:新旧文化交替下三位女性的爱情抉择

张恨水的读者覆盖众多群体,鲁迅母亲、张爱玲、陈寅恪等名人效应人的追捧,自形成民国言情小说第一号人物。

张恨水善于捕捉的是城市中纸醉金迷的高层糜烂的生活状态,弥补了老舍等小说家描绘的下层劳苦大众生活以外的一个回顾历史映像,除了爱情体验,任何阶层读者都渴望窥探生活圈子之外的隐私遐想。

尤其在《啼笑因缘》这部小说中的主人公樊家树与三个不同境地的女人的爱恨情仇,在同一时间线展开,让读者看到不同阶层的女性对于贫富和爱情的态度,更细腻的展现出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的城市画像。

凤喜:两种文化秘密的夹缝女性

沈凤喜是天桥唱大鼓戏出身的贫寒丫头,但却让樊家树一见钟情,除了高颜值,一股子俏皮可爱的气质也是平民少爷樊家树的喜爱之处。

凤喜在性格上是积极主动的新式女性,有钱少爷第一次造访寒舍,凤喜展现出落落大方、乐观率真的性情,给樊家树以难以磨灭的初步印象。在少爷离开时,主动塞到少爷手里自己的照片作为礼物,这种开放式的交往暗示,即使是在21世纪女性中也是难有的表现。第二次约少爷清早见面是借钱买新衣,虽母亲之意,但依旧直爽坦然,没有谄媚之势,也是赢得樊家树喜爱之处。

凤喜的率真个性是没有接受父权压制的自由奔放,但却没有逃脱旧式女性母亲的熏陶。

樊家树欲出钱让她上学,接受新式文化做新女性,但在凤喜之动机更多的新式衣帽、涂粉胭脂不用辛苦赚钱,坐等嫁入豪门做太太,从未求己之独立。

表面上轻而易举地走上新女性的独立自由之路,骨子里依旧是愿意攀附男权,以满足内心虚荣的旧式女子。

凤喜接受樊家树出钱乔迁新居,承担家庭所有费用的“包养”,也是具有一定现代思的思想识。家树喜爱凤喜“自有一种清媚态度,可以引动人”,他从中爱的是那份一尘污染的单纯。但讽刺的是,导致凤喜变节最核心的问题,就是这份对金钱欲望的“单纯”执念。

在刘将军逼婚中,凤喜在情感上是自觉对不住樊家树的良心情义的,心有拒绝之念。但在半梦半醒潜意识中却留恋起将军府的首饰衣冠,汽车珠宝,说服自己17岁尽享荣华富贵也不枉人间走一遭。

在凤喜的世界观中,只存在与剥削与被剥削两重阶级分野,物质上纵欲与无奈。涉世未深的少女,忽视可精神上受禁锢被虐的事实存在,这也是她最终受刺激疯癫的原因,虚荣遐想的幻灭,对未来的恐惧,道德上的谴责。

鲁迅先生在1918年发表在《新青年》的杂文《我之节烈观》中是不赞成道德绑架节烈女性的,如遇意外“只有刀兵盗贼,往往造出许多不节烈的妇女。但也是兵盗在先,不节烈在后,并非因为他们不节烈了,才将刀兵盗贼招来。”

这一情况,凤喜的故事就是真实演绎。凤喜并非招蜂引蝶、卖弄风骚引来刘将军,也是被动、被迫背叛了樊家树。

秀姑说如果是她,宁死也不会背叛樊家树,正是鲁迅所说的“有强暴来污辱他的时候,设法自戕”称之为“节烈”的大众共识。

但小说中樊家树与关家父女都未真正对凤喜的变节提出过多指责,反而通过家树口中提出的:金钱都好,人人都爱,选择自由等等传达了新世界对于女性新的包容性。

最终,还是凤喜的虚荣攀比之心高于求知欲望,才是她命运中幸运走向悲剧的走向。凤喜虽行为举止毫无拘束,却更好地印证了她是自觉走向一条拜金主义、攀附男性权势的女性悲剧命运的悲苦角色。


秀姑:虽为旧式女子却难得人间清醒

有人说关秀姑的爱情是悲剧。如果从未联姻的结果来判断也许是悲剧,但从关秀姑的单方相恋的程度来说,我不认为秀姑的爱情是悲情的,反而是旧时代女性中较为勇敢而含蓄的情感迸发者。

秀姑自幼与习武父亲关寿峰游走大江南北,要数经历与阅历都是人间清醒级别的。唯独对男女之情,秀姑在20岁初尝甜蜜男女之情,对樊家树心有意而理性克制。得知樊家树“包养”沈凤喜,依旧真心接受照顾凤喜一家,以爱屋及乌之豪气行侠意之情。

张恨水在《啼笑因缘》中对秀姑人物的设定,初读起来似乎是衬托其它人物的联结因素,笔墨上更侧重秀姑智勇救助凤喜,暗杀恶官刘将军的桥段的重要性。

但实际上联系小说前半部分秀姑的重重表现和心理描写,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健康的、不沉迷于“拥有”与“付出”的精神恋爱阶段过程。

秀姑自始至终精神上是独立的。她虽未接受过正规教育,一直游走在底层阶级中,但社会教育就是修炼火眼金睛的大熔炉,对樊家树的爱恋也是出于他的不嫌贫寒,与父交友,在危难之时出手相救,琢磨樊家树“善”的因上,秀姑才疑心到对自己的“恋”上。

长期缺爱父母爱情的滋养,待到秀姑情窦初开之时,只得从几本小说上习得一些情感经验。等到得知樊家树与沈凤喜热恋时,秀姑确实心灰意冷,寻求佛经悟道,作为精神依托,但并不过激,照常思维和生活。

秀姑的与樊家树的情感叙事中,唯有两次带些浪漫色彩的交集。一次是七夕节,父女俩和樊家树同游什刹海,不料偶遇凤喜阔绰一面,虽怏怏而归,但秀姑心里更清晰了家树心中无她的本质。另一次是家树抑郁致病,梧桐伤雨后,发现书桌上一张字条“风雨欺人,劝君珍重”八个大字,书中未表秀姑如何进府邸行程,却留下秀姑深沉而自知的关切之爱。

与其说秀姑的情感是被动的、保守的,不如说是自知的、理性的。秀姑虽为接受任何教育的旧式女子,却难得人间清醒,并未被所谓的阶层、物质、欲望所困。为了心中爱人家树去智救凤喜中,反而彰显出她独特的有勇有谋的才智和仁义道德的价值观。

秀姑这样的女子,是张恨水刻画出来了“理性”女性,身为贫苦阶层,却能隐伏在社会阶层压迫之外,来无影去无踪的游侠气质,是小说评书中除恶扬善的化身,是化解恩怨情仇的终结者。

秀姑的爱,是来自女性的在适龄时自然迸发的情欲感受;秀姑的侠行,是来自女性力量的反抗;秀姑的离去,是来自女性成熟而伟大的大爱。


何丽娜:都市新文化女性,依附旧制度的潜文本

樊家树是北上的青年书生,一日早晚在天桥给凤喜打赏与舞会奢华消费形成鲜明的对比,对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生活了解越多,愈心生厌烦。

何丽娜日日夜夜在舞场里混,遇到樊家树这样的忠厚少年,是先充满好奇心的。何丽娜追求樊家树倒有一些女追男的现代模式,请他看电影、听钢琴演奏会、去各大公园玩、用车子送他回家......很像《金粉世家》中金燕西对冷清秋的热烈追求。

但是,统治两千多年的男性社会制度毕竟封压得太久,无论从出身还是容貌和才智都高人一等的人物,只因女性,只能终日纸醉金迷、寻欢作乐,虽不着急出嫁,但消遣就是日子,社交就是生活,还是囚禁了女性自我发展的道理。

何丽娜出国留学也是分分钟的事,但是学业归来之后还是要面临这样无聊的生活。《金粉世家》中的金润之几个姐妹都是留洋归来,满腹学问,在民国时期却求不得一官半职,去学校做教员又怕有损家事门面。

古有李白在大志不得的《将进酒》中:“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消极情绪,现有女性何丽娜的人生观便是:“得乐且乐,凡事强求不来。”

追求樊家树视为一个目标,推翻现有生活的一个助力器,然屡次碰壁,终叹息离去,大办了一场豪华的行乐舞会,就此隐居山中。

但从何丽娜的种种行为来看,她自始至终是有计划有目的地追求樊家树的,但她并未操之过急,欲火焚身,而是待到尘埃落定,樊家树身边的两位女性疯的疯、走的走,她便找到了一个手段赢取了独得樊家树的心。

独生女何丽娜的精神是孤独的,纵使不断被男友们团哄,但冰雪聪明的她岂不知他们的虚情假意,父母年迈衰微,为自己寻得一位忠厚老实的夫婿是后半生的保障,樊家树对女性朋友的忠贞、专一、不喜奢华都是何丽娜的考核目标。

从某种程度上说,樊家树是何丽娜掌股之中的猎物,但社会角色上说,何丽娜也是为自己寻求男性角色的保护。

何丽娜口说洋文、挥土如金,但意识内暗合了当下旧制度的潜文本,依附男权成就家族兴旺。在接受大量西式文化中,却依旧选择了中国传统的家庭样本模式。

写在最后:

张恨水连载写小说,并根据读者来信反应考虑情节走向的模式很具有现代性,现在网络连载小说大多以此方式进行。但说90年前的民国时期,能做到各阶层读者求追更,只能说明小说家的优秀写作能力。

《啼笑因缘》在南方读者群引起轰动,其一个吸引之处是书中大量对北京名地、风土民情的描写引人向往,另一个吸引之处恐怕就是三位女性主角的各自盛开,引来无数粉丝站队,各表一支的“混战”乐趣。

作为21世纪的互联网时代的我们,无论是从影视还是社交媒体,都见过无数的现代女性。但三人之代表,却永远是个经典架构。像《三十而已》中的三位女性,徐则臣小说《青城》都以点代面,各自描摹群体画像,引发观众读者共鸣。

不管怎样,20世纪20-30年代,有这样三位不同的女性在《啼笑因缘》中以痴女形象出现,但展现的确实她们在历史维度中的空间定位。

—作者:荣荣—

——用每本书探索一个根本问题——

深长缓慢地阅读,长程深入地思考,拒绝短平快失智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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