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碧眼见鬼（古代志怪故事）

碧眼见鬼

　　河南巡抚胡宝瑔，眼睛是碧色的，从小就能见鬼物。九岁，还不能开口讲话，但还记的上辈子的事情。能讲话后，前生的事情就不记得了。他说人间街道房屋，处处都有鬼，只有朝廷午门内没有鬼，菜市口杀人处，鬼特别多。如果鬼遇人阳气盛的，就绕开行走；鬼遇人阳气衰弱的，就擦肩而过。如果有鬼故意去骚扰人的，那人必然会生病。中午前鬼一般不大出来，下午后道路上鬼就很多了。然而他们的举止，都是卑琐龌龊，没有昂伟正大者。

　　胡一生不肯入庙，因为神佛见之，往往起立致敬。他谈起所经历的一些事情：“尊莫尊于东岳大帝，卤簿繁盛；奇莫奇于 ，遍体金色，毛孔闪闪，生万道金光；丑莫丑于狭面神，身长三尺，面长四尺，阔止五六寸，令人对之欲呕。其他如如来、仙子、关公、蒋侯，都没有见过。”

　　胡年轻时路过土地祠，门口有牛头鬼塑像，他不小心碰了那牛角。那鬼就随他一起回家，用角抵他睡的床，震撼不已。接着胡就生病了，只见那牛压其胸。他妈做了祭祀后那牛头鬼才走。那有人就问了：“胡公官贵，连神佛见之尚起立，而牛头贱鬼怎么敢欺负他呢？”我就答道：“因为是神是佛，正直聪明，因此知道他是贵人、正人而敬之。牛则无知也，也就不会起尊敬之心了？”

　　胡在河南做巡抚时，初一到庙里行香，还没到庙，忽然低头持扇遮面。迎接的官员上来打招呼也不理睬。胡公平时非常谦虚，今天有点太反常了，官员也疑惑不解。过了一天，有个官员趁机问道：“胡公你某日行香好像有意拒绝我们，是不是我们那里得罪了你？”胡说道：“那倒不是。那天我看见庙前有天蓬神两位被河神锁起来了，让我说情。我如果同意，那么他们两个本来就有罪；如果不同意，那么天蓬神就会缠扰不清，因此我就装做没看见就过去了。”

【原文】河南巡抚胡公宝瑔，眼碧色，自幼能见鬼物。九岁，犹不言，尚记前生事。能言后，不复记矣。自言人间街衢堂屋，在在有鬼，惟朝廷午门内无人，菜市口刑人处，鬼尤丛集。遇人气盛，避之而行；衰弱，则摩肩而过。或有所揶揄者，其人必病。午前犹不甚出，午后道路纷纷。然其举止，率皆卑琐龌龊，无昂伟正大者。

公一生不肯入庙，神佛见之，往往起立。尝述所经历者：尊莫尊于东岳大帝，卤簿繁盛；奇莫奇于金将军，遍体金色，毛孔闪闪，生万道金光；丑莫丑于狭面神，身长三尺，面长四尺，阔止五六寸，令人对之欲呕。他如如来、仙子、关公、蒋侯，皆未之见也。幼时过土地祠，旁塑牛头鬼，公践其角。鬼随归家，以角抵公卧牀，震撼不已。随患疟，牛压其胸，太夫人祭之方去。人问：“胡公官贵，何神佛见之尚起立，而牛头贱鬼乃敢揶揄之耶？”余答之曰：“惟是神是佛，正直聪明，故知其为贵人、正人而敬之。牛则无知也，何敬之有？”

公抚河南时，朔日行香，未至庙，忽低头持扇遮面。司道迎接打恭，岸然不答。公素谦，一旦改常，司道大疑。越一日，乘间问曰：“公某日行香如有意拒绝我等者，得毋有所开罪乎？”公曰：“非也。前日见庙前有天蓬神两位被河神锁系，求我说情。我若允许，则彼原有罪；如不允，则天蓬神缠扰不清，故佯为不见而过之耳。

《子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