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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史行吟》--大唐蒲州的盛世遗珠(蒲州花园)

jellybean 2024-04-19 05:40:26 综合其他 161 ℃ 0 评论

因了要踏勘中国·永济东南亚商贸博览园项目,一大早开着两周岁的小奔从西安来到山西省永济市。

《溯史行吟》--大唐蒲州的盛世遗珠(蒲州花园)

永济古称蒲州,自古是扼守秦晋边界的军事要塞,上古三皇尧舜禹大帝曾带着部族在这里繁衍生息,唐玄宗时期曾辉煌的成为大唐中都,与西京长安、东都洛阳齐名,但仅仅半年便被撤销了高贵身份。

项目地中有涑水河从中间汩汩穿行注入伍姓湖,涑水河水量不大,河道不宽,流径也不长,却是黄河一级支流。河水流入的伍姓湖是山西省内第一大淡水湖,水面宽阔的似乎看不到边界,远处中条山的倒影映入湖面,倒真是北方的湖光山色,我们走上观景台,无数野鸭子嘎嘎叫着飞离,芦苇丛中的麻雀和水鸟也噗噗的快速窜上蓝天。

涑水河发源于西汉绛侯周勃的封地绛县,它流经的第一个县是闻喜县,这里人用河水做出了晋南美食煮饼。

煮饼在清代和民国非常有名,以至于一辈子生活在南方的鲁迅先生在文章里都曾写:“我提着两包闻喜特产的煮饼……”可见当时煮饼是全国美食代表之一。

我的好友、国家旅游规划大师崔宁先生和好友任兄都问过我:“运城煮饼是不是和陕西泡馍一样,是要煮着吃的饼子?”我实在难以形容,便买了一箱分送大家,于是所有人都起了疑惑:这黑乎乎蘸着白芝麻的圆球,怎么能叫煮饼,为什么要叫煮饼?

看完项目地,一行人应邀参观当地景区,先到的是鹳雀楼。

鹳雀楼是中国四大名楼之一。原先的鹳雀楼在宋时的金国与元国大战中被毁,眼前的楼是十几年前重修的,门票不便宜,但游客们没有诟病,毕竟再过上几十一百年,这楼也终会成为历史文物。

鹳雀楼共五层,每层都有不同主题的文化展示,只是观者寥寥。游客大多出来看景散心,而不是学习和受教育,正如郭德纲先生所说:“听众来听相声不是受教育,相声还是先搞笑吧,相声不搞笑就太搞笑了!”很多景区玩了命的挖掘所谓的文化,千辛万苦的把文化写在纸上、贴在墙上、做成雕塑,却一点都不受游客待见,让翻烂史书的始作者气得咬碎牙根。

走上四层,遇到两位妇女在算命,传说道家祖师吕洞宾曾在鹳雀楼扮作算命先生点化凡人,我心想去看看吧,也许这正是吕祖又一次下界来等待有缘人。

走到跟前,算命先生正眼珠乱转,口沫横飞:“你前年运势不好,你想想看!还有今年也不行!”妇女显然是被吓住了,一脸茫然的陷入回忆,显然在翻动尘封的记忆,喃喃自语:“前年?前年有什么不好的?”

看来这算命先生是位老到的社会心理学家,但一定不是吕祖,吕祖丰神俊逸,不会如此愚弄凡妇。

站在鹳雀楼最高处,我举目眺望,极力想复原关陇贵族、西魏八大柱国家族之一的宇文护站在这座楼上的心情,他督造建成北周进军“表里河山”山西的这座桥头堡,又身领左右十二军,位高权重,宇文护俯瞰河东、远眺巍巍中条、黄河、华山时,心中究竟是沉沉甸甸的责任,还是意气风发?

一百八十年后,祖籍河东的王之涣从苦寒边塞回家,途经繁花似锦的中都蒲州,酒后站在鹳雀楼顶,看着楼下熙攘的人群,眺望中条、黄河,远处华山上悬着即将西落的太阳,想到人生和未来,不禁诗兴大发,在酒意的催化下,挥毫而就出脍炙人口的二十字诗坛绝唱:

白日依山旧,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一千二百九十一年后,我站在鹳雀楼上背诵这首诗,也与王之涣有了共振共鸣:妙哉,妙哉,斯地、斯诗,千古绝配,应痛饮烈酒一爵,方才尽兴。

王之涣应是书写黄河的高手,他还有一首流传于世的名篇《凉州词》也提及黄河,同样被称为绝唱: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自古至今,描写黄河、借黄河抒发胸襟的文人不下十百千万,但能写传颂成为绝唱的不过两人:王之涣和李白。

试读李白三句黄河诗,其一:

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

其二:

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

其三: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李白下笔壮怀激烈,黄河咆哮万里,势不可阻。王之涣的黄河平静恬淡,但却各有千秋的平分了秋色,均成为传世佳作。

我说过我在远望,但眼前的霾雾,让距离不过三五公里的中条山和黄河都看不清晰,更别说看到华山。原本我想写些什么,但我终究写不出来,因为有王之涣和李白带来的压力,因为游客高声笑语的干扰,也因为雾霾,更因为才学鄙薄。但我还是有一个困惑,王之涣如果在现在这个时代,同样被遮住了望眼,他还能不能写出这千古名句?

所幸,所幸,盛唐虽然炊烟满城,但幸亏没有雾霾。

下了楼,众人和游客们在回音广场使劲的拍着巴掌,开心的听着楼阁回音返回来的鹳鸟的“啾啾”鸣叫声。

第二站是黄河铁牛博物馆。

小学三年级下学期时曾经学过一篇课文《捞铁牛》:北宋英宗年间,黄河水患,将浮桥和铁牛淹没在河底,官府张榜悬赏,怀丙和尚找人将沉在河底的铁牛绑上长绳系在几只装满泥沙的大船上,随着船工抛沙,铁牛慢慢的被拉出河底淤泥。

这篇小学课文出自明朝冯梦龙的《智囊》,当时读到这段,我还用红笔注写了“小学课本曾见”几个字。

清朝到民国期间,黄河改道,铁牛又被埋在深深地地下。

我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也是小学时候,在运城地委工作的外公去永济时曾带我去看过黄河铁牛,但看展馆的资料却说是1998年才出土,而98年的我已是大二学生,这十年的时间误差,不知道是我的记忆出错,还是因为真的存在平行宇宙?

现在这几尊巨大的铁牛就站在我面前,离地近一人高,首尾约三米长,体型敦实厚重,后撤的身躯爆发着肌肉负重的力量。铁牛前的铁人,似乎是健美大赛的选手,各个扭着造型,鼓着胸肌,挺着腹肌,努着肱二头肌。我问了导游才知道,原来这是铁人手里拽着铁索受力的样子,只是现在没有了铁索,才成了这副奇怪的姿态。


凑到跟前看着比我高半头的铁人,每个人的发型、脸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不一样,表情也不一样,身后的铁牛的表情和饰物也不一样,单个重量七八十吨的大家伙,光浇灌铸造就不容易,工匠们竟然还有心思做这些细节,也真的只有威加四海、万国来朝、经济发达的大唐开元盛世才有如此的财力、精力,才能如此大气、细致。

原以为铁牛只是铁牛,转到下边的博物馆,却更加震撼,每尊铁牛下边都有三根半米粗细,四五米长的生铁柱子向前斜插地底。有了这样的结构,当浮桥越是吃重,铁牛的根就越扎的深,直到牢牢稳稳,不动如山。至于为什么铁牛会几次沉在河底,是因为黄河泛滥的大水掏空了固定根部的泥土,铁牛才会躺倒沉陷。

看着这些锈迹斑斑的生铁柱,突然想起西游记里如意金箍棒,看电视时完全没有这种震撼感觉,只有现场看到时才有了孙悟空初见金箍棒的震撼,我暗念:小点、小点。铁柱子没给我一点情面,丝毫没有变化。

返程时,车路过一处环岛,里边古旧的建筑有半截坍塌,荒草遍布,文旅局寇主任说这是蒲州钟楼,唐代建成,明代重建,我看了看,规模体量不亚于西安城的明代钟楼,由此可见从上古尧舜禹大帝到明代,蒲州城在军事和经济上的重要性。

夜幕缓慢又坚定的降下,路旁普救寺围墙内的莺莺塔也将隐在黑暗里,外公那次出行也带我来了这里。塔下我用砖头敲击着石块,听塔内的蛙鸣,开心的不得了,外公笑着看我淘气顽皮。后来外公外婆都在近九十岁的高龄时逝去,一别便是天人永隔,这许多年过去了,不知天堂里的他们还好吗?

完稿于2021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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