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集了海量的优美文章语录和经典故事

网站首页 > 故事摘抄 正文

聊斋故事:鬼嫁人(聊斋故事枕边女鬼)

jellybean 2024-04-18 15:01:18 故事摘抄 445 ℃ 0 评论

泰州城西的吴员外府,大厅里传来吴家少爷吴良的大叫大嚷和他娘王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

“良儿,每年只去一次,就一个月。多和你舅舅亲近,对你只有好处。算娘求你了,”王夫人劝道。

聊斋故事:鬼嫁人(聊斋故事枕边女鬼)

吴良满腹怨气,大嚷道:“不去舅舅家!不去!死也不去!”舅舅这个老古板、老顽固。只会板着脸教他读那些狗屁圣贤书,冷着脸教训他。酒楼不能去,花酒不能喝,可憋死他了。

四年前,王夫人的哥哥调到与泰州相邻的兴州当县令。从此以后,每年吴良都会和他娘有一番争吵。

去他的四书五经!去他的科举功名!吴家家大业大,他何必去受那一份罪。秦楼楚馆,莺莺燕燕,飞鹰走狗,恣意风流,这才是他吴大少爷该过的日子。

王夫人用手帕拭着眼底的泪,好言劝道:“良儿,从小到大,你爹和我事事都依着你。你就不能依爹娘一回吗?都是为了你好。”

吴良看到他娘抹泪,心中有些厌烦,索性不言不语,把头扭到一边,不朝她看。

王夫人又擦了擦泪,收起了手帕,道:“这次只去半个月。良儿,娘求你了。你就答应吧。”

吴良也不想和家里闹得太僵,只得极不情愿地答应了。

王夫人瞬间高兴起来,忙着吩咐下人收拾打点,她则在一旁仔细看着。

这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衣服可得备齐,不能冻着也不能热着。精致糕点,各色吃食,也得多带点。王夫人知道自己哥哥向来是粗茶淡饭,良儿吃不惯的。

到了动身的这一天,车夫王三备好了马车,王夫人吩咐人装好了行李,又对着王三千叮咛万嘱咐。王夫人的哥哥厌恶纨绔之气,她就没有安排侍女跟着同去。

这时吴良又巴不得马车快点走了,他受不了他娘的唠叨。

马车上路了,吴良看着窗外风景,心中烦闷,这半个月可怎么熬过去啊。

马车徐徐向前。这几年吴良往来于泰州和兴州之间,对这条路也熟悉起来。他看到了那颗大槐树,知道路程过半了,心中更烦。

这时,吴良注意到,王三并未如往常一样绕过大槐树前面的一段路,而是直接扬鞭而过。

以前,每次马车走到了大槐树这里,王三都会绕道,走旁边的小路,然后再回到大路。绕得不远。吴良也懒得管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次没有绕路。吴良倒是有点好奇起来,就问起王三。

王三咧嘴笑了笑,道:“俺兄弟也是赶车的,他常年走这条路。他告诉俺,这个地方有女鬼害人,不能走。几个月前,这个女鬼嫁人了,不在这儿了,也就不用怕了。”

女鬼嫁人?吴良一听来了兴趣,赶紧追问详情。

王三一路赶车颇有些无趣,一听吴少爷感兴趣,也来了兴致。他抽了马一鞭子,加快了速度,很快马车来到了一处,停了下来。

王三让吴良从马车左边的窗户向外看,吴良看到路边有座坟。

王三道:“俺兄弟说路边有座古坟。果然不错。据说那女鬼就住在里面。”

王三抽了马一鞭子,马车又走起来,他也继续和吴少爷讲起女鬼的事。

女鬼住在路边的古坟里。每次有人单独路过此地,女鬼就会出来吓人。她一身红衣,披散着头发,长发掩面,长舌露在外面。每次都把人吓个半死,行囊物品都不要了,只管逃跑。

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要避开这段路。有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几个月前,有个书生千里迢迢从外地到泰州来探亲。来时不熟悉路,走的远路。那个书生,说来也可怜。他一心只会读书,不会做什么营生,双亲亡故后,他吃穿都成了问题。

泰州的亲戚见他可怜,给了他一些银两、衣物和用得上的零碎小物件,让他回家后做个小买卖谋生。还嘱咐他回去时走近路,少受些奔波。

书生背着鼓鼓的行囊,踏上了回乡的路。他一个人慢慢走着。周围寂静无声,厚厚的云遮住了日光。午时才刚过,天色竟阴沉得不像样。

经过一棵大槐树时,他坐在树下休息了片刻,解开行囊,拿出一个饼,胡乱吃了。继续赶路。走了不久,他望见路边有一座坟墓,看上去颇有年月,都裂开了一个大缝,不禁打了个冷战,赶紧加快脚步。

突然,书生仿佛听到悉悉索索之声,停下脚步仔细一听,声音好像来自坟墓中。他大吃一惊,赶紧向前跑。随即,耳后传来长长的呜呜声。

他回头一看,顿时毛发竖起。妈呀!是一个红衣披发的鬼。

书生拼命往前跑,无奈行囊太重,跑不快。他回头一看,只见那鬼向他奔来,疾如风雨,口中还发出呜呜声。

他只好把行囊一扔,飞快跑起来。

他一边跑,一边可惜自己的行囊。好不容易得了这点银子,若是舍弃了,回乡后如何是好,难不成饿死吗?

饿死是死,被鬼害死也是死。何不拼命一搏?

如此想着,他瞥见路边有一根树枝,比手臂略粗。立马飞奔过去拾起来,紧握在手中。

此时,那呜呜的鬼号声已近在咫尺。

书生双手紧握树枝,猛然回头,只见那鬼近在眼前,悚然可怖。此时他已全然不顾,双臂奋力一举,即将用力挥下。

不料,那鬼竟然连连后退。

这鬼还怕人不成?书生来不及多想,抡起树枝就要乘胜追击。

“饶命!饶命!”这鬼大叫起来,口吐人言,是女子的声音。

书生愣住了。只见那鬼扯掉长舌,双手拨开头发,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苍白的脸色掩不住美貌。

女子行了个礼,道:“多谢公子饶命之恩。”声音娇柔动听。

书生回过神来。

女子又道:“我是人,不是鬼。家就离此不远。父亲早亡,只有母亲,年事已高。原有一个哥哥,也不在了。家中有老母要奉养,只能出此下策,拿一些过路人扔掉的行囊。方才的丑态,让您见笑了。”

书生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有些骇人的红衣,披头散发,身形狼狈,却难掩其秀丽姿容。他听着女子的话语,竟生出一点同病相怜之感来。

女子看着书生,似乎有些许羞赧,欲言又止道:“我家现已算是小康了。本来不必再行此勾当。不过,我至今未曾婚配。我曾默默发愿,若是能遇见识破真相的男子,就嫁给他。今日有幸遇见公子,不知……”说罢低下了头。

书生一听,心中欢喜。他曾以为自己将会孑然一身度过此生。哪敢妄想有佳人相伴。

女子见他的神情,便猜到他也有意。见他不做声,就道:“天色阴沉,想必就要下雨。公子去寒舍避避吧。”

书生立刻回道:“在下唐突了。”

女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书生去捡了自己的行囊。两人一起走了。

不久,两人来到一处农舍,茅屋低矮,围着一圈篱笆。进到屋内,窗明几净,隐隐有殷实之象。

见两人进屋,一位老妇人起身迎接。女子和老妇人耳语几句。老妇人遂对书生道:“让公子见笑了。这妮子为了养我这个老太婆,不得已做这个营生。如今,她遇到公子,仰慕公子胆识过人。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做我家女婿?”

书生欣然允诺。两人当晚就结为伉俪。十几天后,夫妻俩就带着老母离开了此地,再无踪迹。

王三的故事讲完了,马车已经走了好远。天色渐渐暗下来。天黑之前就能到。

王三还有点意犹未尽。当时听完兄弟讲这件事,王三就羡慕不已。这个女的嫁妆肯定不少!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轮不到自己。

听完这个鬼故事。吴良有点哭笑不得。原来是个假鬼。不过,那个书生倒真是艳福不浅!

吴良回味着故事的后半段,想象着那女子的容貌和身姿,不禁神魂荡漾。小门小户出绝色,这一点他可深有体会!

马车走了这么久,约莫快到了。吴良盯着窗外,一会儿烦闷不已,一会儿百无聊赖。

渐渐的,他发现窗外的景色有些熟悉。他把头伸出窗外,远远的,他又望见了那棵大槐树。

见鬼!吴良大叫:“王三,停下!快停下!你怎么往回走?”

回应他的只有马蹄的达达声和马车行驶过路面的声音。

吴良又慌忙地看了看两侧的景色,顿时头皮发麻。

他又透过左边的窗户看到了那座坟!

不对!这不是往回走。这是把之前的路又走了一遍。

吴良疯狂大叫:“王三!王三!”他掀开门帘,没有王三,没有马!马车在自己走。

吴良啊啊叫着跳下了还在前行的马车。不管不顾地往前跑。马车飞驰而过,消失了。周围安静得可怕。

突然,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吴良大叫起来:“王三!是王三吗?”

“吴少爷!是我。”

吴良听到了女子娇媚的声音。

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子款步走来。

吴良双眼圆瞪。是阿秀!

“阿秀,你不是死了吗?”

女子笑靥如花:“吴少爷说什么笑话呢。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

“天色阴沉,想必就要下雨。公子去寒舍避避吧。”女子说着,伸出手来要拉吴良。

吴良双腿发软,浑身打颤,他哀求道:“阿秀,是我对不起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阿秀是泰州一位花农的女儿。王夫人爱花。有一次阿秀替爹爹给吴府送花,被吴良瞧见,惊为天人,阿秀比她手中拿的花更美。百花楼的姑娘都成了庸脂俗粉。

吴良百般殷勤,阿秀冷若冰霜。

有一次,吴良和狐朋狗友在吴家别院喝酒。他借酒消愁,嘴里叫着阿秀的名字。狐朋狗友哄笑,说他没用,连个姑娘都弄不到手。

吴良趁着酒劲,让人去把阿秀抢来,带到别院。恰巧,阿秀一个人在家,吴良的狗腿很快把阿秀绑了,塞进轿子抬走了。

到了别院,也没人给阿秀解绑,她被带到了酒桌旁,众人嬉闹着让她和吴良喝合卺酒,笑称当晚就是她和吴良的洞房花烛夜。阿秀抵死不从。众人也觉得没意思了。

吴良让人把她关到了楼上。

不久,众人酒足饭饱。吴良上楼,发现阿秀不见了,地上有一根绳子,一扇窗大开着。别院的二楼不高,阿秀肯定是翻窗逃跑了。她一定还没跑远。

此时,又有朋友笑说吴良连个姑娘都看不住。

吴良听了,心头火起,他灵机一动,想起别院养的猎犬。他拿起绑过阿秀的绳子,去让猎犬闻了闻,猎犬们飞奔而出。一个下人骑着马,跟在猎犬后面。

后来,下人和猎犬一起回来了。还是没能追回阿秀。第二天,吴良听到消息,说是别院附近的一条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他心道可惜。自己还没得手呢。

眼前的阿秀又笑了:“吴少爷,发什么呆呢。就要下雨了。跟我走吧。”

吴良浑身上下像一团棉花,左手被阿秀牵着,不自觉地跟着她向前挪。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农舍。阿秀高声道:“吴少爷来了。”

闻声,一位老妇人从里间走出来。

老妇人满脸堆笑,牵起吴良的右手。两人领着他向里间走去。

吴良看见里间铺着红绸,挂着红色幔帐,红烛高照,照得满屋血红色。这时,老妇人转头,朝向他。哪是什么老妇人,分明是一颗狗头,青面獠牙,嘴边垂着涎水。

只见狗嘴大张,喷出一股恶臭,道:“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做我家女婿?”

王三讲完故事后,见吴少爷无甚回应,也就闭嘴不再说话。他赶了一会儿车,想起王夫人的嘱咐,问道:“少爷,饿不饿?盒子里有红豆糕。吃点垫垫肚子吧。”

没有回应。他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应。是睡着了吗?

王三停下马车,掀开门帘,见吴良直挺挺的坐着,一动不动,五官扭曲,双眼大睁着,顿时吓得大叫。

他大着胆子,伸出一根手指到吴良的鼻孔处。没气了。

王三的手抖起来,腿也软了。他下了马车,瘫坐在地上。这可怎么办啊!

不知过了多久,王三看到对面有两人骑马而来。

来人正是兴州县令。天色渐晚,外甥还没来。他有点担心,便赶来迎接。

果然出事了。

此案由兴州和泰州合办。吴良无任何中毒痕迹,也无任何伤痕。经访查,他在前往泰州之前,天天喝酒,夜夜流连花丛,不眠不休。坐了这么久的马车,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支持不住,也无甚奇怪。

王夫人伤心欲绝,早知道就不该逼他去舅舅家。

本文暂时没有评论,来添加一个吧(●'◡'●)

欢迎 发表评论:

标签列表
最新评论